德姆斯特朗的最佳学生(7.2)

第七章：力场（下）

~阿不思~ 他没想到魔力场的抚触会引向这般肢体上的反应——至少不应该那么快、那么强烈。他完全不排斥与盖勒特亲近。梅林，如果他能放过自己的话，他们做过的事可要远比现在多得多、频繁得多了。但那是他对未来的想象，不是现在。

他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盖勒特，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。刚才的体位变化打断了阿不思的精神抚触，他的力场在周身激烈地颤动着，化为汩汩电流，发出嗡嗡声，如同无数的小型闪电，等不及要在相互摩擦间绽放为烟花。他的指尖开始发颤，情绪过载时他总是会有这种反应，而此刻是因为盖勒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的感受。他情不自禁地用自己过电的力场环绕住了盖勒特纤瘦的身形，紧紧地拢着他，将电流传递给他。这下，闪电开始在他俩之间跃动。阿不思的手仍然放在盖勒特的胯部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经脉络宛如新生。一瞬间，他对盖勒特存在的感知变得无比清晰——他能听到对方发出的每一个细微声响，感受到每一丝热度，以及隔着衣物也无法隐藏的情动。这种结合感是阿不思从未体验过的，强烈到远超预期。他甚至能感受到盖勒特情动之下的汗水淋漓，感到对方的心脏因渴求而加速跳动。阿不思的舌尖几乎能尝到对方肌肤的味道，能察觉到少年的乳尖因情欲而收缩，他尝试探出精神的触手稍一摩擦，便带起了一阵颤栗。美得令人窒息。阿不思闭上了眼，因为他不用看也知道对方的感受。他凭直觉发起的这件事——这个已经深藏于心多时的念想——看来是明智之举，他做梦都没想到这感受可以这么刺激。一场舞蹈带领着盖勒特的力场与他逐渐融合，从慢节奏的华尔兹进阶为激情的探戈。无需更多的抚触，阿不思感到他俩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，体温也不断攀升。所有这些刺激令他感到眩晕，他抓在盖勒特胯部的手指不由收紧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点。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如同过电般兴奋异常。他能感到每一丝微小的反应，每一块肌肉的紧绷。阿不思感知到，一种欲求在盖勒特身体里觉醒了，渴望牢牢地抓住他，牵引他向更深处。盖勒特探向了他的力场，将他狠狠地拉向自己，几乎要将他吞噬一般。阿不思没有抵抗，跟随着他，满足着他，毕竟那股牵引力强烈得不容抗拒。他温柔抚过盖勒特的每一丝经络，与它们环环相绕，宠溺地抚慰着它们，紧紧地纠缠在一起。盖勒特和他之间的能量联结愈发像是电流，将阿不思的魔力引入盖勒特的力场，又将盖勒特的一部分力量带给阿不思。但并不仅限于此。阿不思的魔力不仅仅穿透了盖勒特的力场，更是冲刷过了他的血管、筋脉、大脑。以阿不思对盖勒特的了解，这样的开放姿态让他倍感意外。随后，这一幕发生了：完全出乎阿不思的意料，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了熟悉的画面：他踏入德姆斯特朗的大门，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少年，让他一阵心动。从此便再不能移开视线，仿佛从第一刻起就被魔咒蛊惑一般。起初，他以为这只是自己零碎的思绪，对他们初遇的怀念……但随后，他感到盖勒特的力场闪电般地扩张，后又收缩，看来这副画面是他们共享的。在那短暂的瞬间里，他们无意中建起了一道思维通路。这发展让阿不思措手不及——更别提是他有意发起了——他凭着直觉后撤，将魔力撤出了盖勒特的身体，这让他感觉稍微镇定了一些。他紧张不安地抬眼望向盖勒特。

~盖勒特~ 盖勒特从没有过类似的亲密体验。他不仅感到被阿不思环抱，更是被渗透，直达四肢百骸。他任凭自己的意识漂流，发出淡淡的、舒畅的闷哼。他脑海中闪现的画面最开始时并没有让他觉得不对劲，直到他感知到阿不思在他思维层面的清晰存在——换句话说，就是他的脑子里。盖勒特即刻反应过来，条件反射地想要将对方从脑海里赶出去，但那人却自己撤回了。对方这样违背他的信赖，让他勃然大怒。盖勒特坐起身，俯视阿不思，那人却也以同等的震惊神色看向自己。他俩都沉默了一瞬。虽然他很想出言斥责，但盖勒特看清了阿不思眼中的不安，回忆起他们刚才精神联结的瞬间，他似是感知到了，阿不思在那一刻里同样茫然失措。盖勒特深吸了口气，低声打破了沉寂：“告诉我，你不是有意的。” “不是。”阿不思轻声道。盖勒特听出了他的轻微紧张，虽然他平时总是将情绪藏得很好。 “这只是我的一时疏忽，”他严肃道，“我发誓。” 阿不思随后又皱起了眉头。“我让你进入了我的大脑，”他带着惊异喃喃自语道，“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。” 他又看向盖勒特。“我还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。”他说。盖勒特的眉毛拧成一团，沉默了一会儿，终于轻声道：“你刚在我的脑子里，阿不思，你弄反了。” 阿不思慢慢地摇了摇头。“这不可能，”他柔和地回道，“这是我的记忆。” 阿不思的否认刺激到了盖勒特，但他依然努力保持冷静。 “我知道别人进入我的思想是种什么感觉，”他说道，尽力压低了声音，但话尾还是带上了恼怒，“你就是进来了。” 他眼里闪烁的怒火似乎再次让阿不思选择了退让——就像今天下午那次一样。他点点头。“好吧，”他小心翼翼地说道，然后又补上了一句，“对不起。无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，都不是我有意的。” 盖勒特深吸了口气，又缓缓叹出。 “我知道，”他温和道，“你已经说了你不是故意的了。” 他俯下身，在阿不思的唇上印下一吻。“我只是陈述事实，并不是责备你。” 阿不思点点头，在盖勒特重新抬起头的瞬间追了上去，又偷得一吻。 “我想尝试一件事。”他在盖勒特的双唇上低语道。盖勒特抱有一丝怀疑，但还是保持着半压在阿不思身上的姿势，点了点头。他耐心地看着阿不思闭上眼睛，似是在集中精力。很快，脑后便传来轻微的痒感，仿若爱抚，却又不同，令一丝舒爽的战栗淌过脊椎。阿不思依然闭着眼，他问道：“你感觉到了吗？”盖勒特点点头，又嗯哼着表示确认。 “这是什么？”他好奇道。阿不思重新睁开眼，眼神有些迷离。他眨眨眼，那迷蒙的神色便消散了——同时，痒感又攀上了盖勒特的后脑勺。 “每个人都由两部分组成，”阿不思解释道，“肉体和灵魂。对巫师来说还有第三部分：魔力场。它就像一层从身体放射出的光晕一般，根据每个魔法师的力量不同，会有不同的辐射范围，”他抿嘴一笑，“正如身体的动作或是灵魂的状态，你也可以控制这第三部分。”他停顿了一下，盖勒特心里暗自点了点头。他能清晰地感知自己的魔力，但从没有把它看作一个力场。当阿不思鼓励他“试试看”的时候，他也已经跃跃欲试了。 “闭上眼睛，”阿不思继续道，“探索你的魔力，感知到它之后，就去倾听它的诉说，它会告诉你，它从哪里开源，到何处终结。” 盖勒特照着他的话，闭上眼，试着去倾听。第一步，他全力集中于自己的魔力核心，追寻他每次动用魔法时力量从他身体里流淌过的感受。他尝试将焦点从那灯塔一般的核心扩展出去。盖勒特感知到了什么东西，某个核心之外的东西——乍看之下似是内核释放出了什么，就像烛火的一个扑闪。但他越是集中精力，越能感到并非如此。它源自核心，但和烛火不同，那释放出的力量并没有消散，而是在某一个特定区域内流转，就像那核心牵引着整个自成一体的封闭系统一般。 “我找到边界了，然后呢？”他继续闭着眼低语道。 “那你就已经超越了大多数人了，”他听到阿不思笑着答道，“这个力场就是你的魔法力量本身。你施咒时就会用到它。对于我们这样不用魔杖也能调动魔力的人，精神与魔力场的联结已经强大到可以精准感知了。” 盖勒特意识到，阿不思的话听起来越来越像老师在讲课了。但他对此毫无反感，反而甚是欢喜。毕竟，他一向求知若渴，能向阿不思学到些什么也是他被深深吸引的另一原因。 “我受过感知他人力场的训练，”阿不思继续解释道，“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，但你的力场如此强势，我从一开始就难以忽略了。” 盖勒特听到他好似自嘲地轻笑了一声，然后，阿不思又问道：“你能感觉到我的魔力触碰你的地方吗？” 经过刚才的练习之后，盖勒特感知那道抚触的清晰度未变，但这回，他能更精确地定位到他们力场接触的所在了。欣喜于这一发现，他点点头，将精力集中于这一处，凭着直觉用他自己的魔力迎上阿不思的动作。他突然间能感到自己的力场与阿不思的融合在了一起，贯穿而入。随后，他听到阿不思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喘。 “做得很好。”他喘息道。盖勒特感到，阿不思的魔力重新在他的周身荡漾起来。盖勒特像是涉足陌生领域的异乡客，而阿不思则对他热情款待。重启的感受如此之好，让他近乎迷醉，想要就此沉沦其中。他紧紧闭上眼，撤回身子，深吸了一口气，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。 “你让我分神了。”他嘟囔道，一半调笑，一半埋怨。阿不思轻轻笑了，盖勒特几乎能从那笑里尝出了几分调情的意味。 “情不自禁。”阿不思抱歉的语气里有些沙哑。盖勒特感到阿不思的力场再次平息了下去。他叹出一口气。虽然他确实喜欢那种由内而外的舒适的麻痒感，但现在，他只想对力场有更多的了解。 “来，”阿不思邀请道，盖勒特感到那力场变得强硬起来，不再能相互穿透，“让我们再继续练习练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