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情热

#翻译 #TopAlbus #ABO #JessicaGraves 原作:In der Hitze des Augenblicks 作者:Jessica_Graves, LaDuchesse archiveofourown.org/works/26857516

Summary: 阿不思和盖勒特两人在革命之后分权而治,正是两个渴望权力的Alpha在世人眼中的样子。

但他们有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——如今却快要瞒不住了。


阿不思正在开会理事。

并不是像中世纪时那样,身居王座厅,身边是上百仆从,逐条宣读平民的请愿,虽然他对王座没什么意见。

不,比这要稍微现代一些:

在宽敞的议事厅里,他坐于长桌的主位,威严地扫视各位部长,他们今天受他的命令来此商议世界实事。

自从盖勒特与他几年前夺得权力以来,阿不思就担起了政治责任,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他愿意出力。

当盖勒特一同与会的时候,他就更乐意了。

今天就是这样愉快的日子。因为今天的议程与国际安全参谋长相关,他便前来出席了。只是今天,他看起来异常得焦躁。阿不思在任何人有所感知之前就察觉到了这点,他们之间深厚的情感和心灵联结让他能洞察到对方的细微心事。

盖勒特在表面上丝毫没有流露出异常,他看起来一如既往得冷酷、平静、专注。

阿不思在他身边交叠起双腿,将前臂放在座椅扶手上,装作认真聆听代表发言的样子,私底下却已经用精神力向盖勒特探去。

“一切都好吗,亲爱的?”他温柔地问道,依然目不斜视地盯着正在作汇报的代表。

他身边的盖勒特将领巾松开了一些,换了个坐姿,这对一丝不苟的他来说,已经算是轻慢之举了。

但盖勒特还是在脑内镇静地回应他道:

“都好,”阿不思听到他的答复在自己脑内带起一阵安抚的波澜,“我只是没睡好罢了。”

这算是个合理的原因,阿不思内心点点头,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,却依然保持警觉。在盖勒特相关的问题上,他一向警醒。

之后的几分钟里,他逼迫自己认真聆听会议内容,虽然他依然感觉得到盖勒特的烦躁。他知道自己总会时不时过分担心,于是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若盖勒特说没事,那就是没事。

于是,一开始,阿不思完全没有留意到那甜蜜诱人的气息,主要因为他已经对此太熟悉了——即使盖勒特一直在用药将它压抑到了几不可察的程度。

但现在,那愈发强烈的气味还是在室内弥散开去,阿不思马上感到了自己身体的反应。他扫过这间屋内处于世界巅峰的其他Alpha的脸,便意识到了他并不是唯一一个。

阿不思瞥向一旁的盖勒特,他已经大汗淋漓了。汗水凝聚在额头,眼神迷离,全身紧绷。

阿不思咬紧了牙关,看向在他另一边坐着的助理弗莱明,他还在辛勤地作着会议记录。

阿不思将羽毛笔从他手里抽了出来,在他的羊皮纸上比划了几个字,然后重新靠回椅背上,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。他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作报告的部长,再次用精神力向盖勒特传讯。

“亲爱的,”他柔声道,“你在释放信息素。我们必须把你带离这里。”

是什么突然间触发了这迷惑、诱导他感官的信息素,阿不思来不及细想了。

当他扫见其他Alpha愈发贪婪的目光和努力吸气的动作,他只有努力控制住自己,不对他们发出警告。不能让他们知道,盖勒特是Omega。至今为止,他们都对此保密,以防这件事弱化他的形象。

他冲着停了笔注视着他的弗莱明点头示意。

弗莱明猛然站起,正在讲话的部长住了嘴。

“邓布利多先生,”他道,急促地大口呼吸着,站起来的时候甚至把椅子都打翻在地,“我……我感觉不太好。”

阿不思看向他,脸上带着刻意的惊讶。

“显然如此。”他道,他嗓音里的异样已经遮掩不住了。

“盖勒特,能请你带他出去吗?”他瞥向盖勒特。

“坚持住,我最亲爱的。我会尽快赶来的,”他又在脑内补充道,“弗莱明知晓紧急备案,他会带你去我们的卧室的。”

阿不思并没有料到这种局面真的会上演,但他一向未雨绸缪,特别是可能让他们陷入险境的事情。

盖勒特过了一会儿才答上话。

不奇怪,弗莱明自是可以背下“肇事”Omega的锅,但那是盖勒特的身体在实实在在地与之作斗争。

“没问题。”他相当平静地答道。

阿不思用余光观察着他强打精神站了起来。

随后,两人便离开了屋子。

当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,阿不思施法让窗户打开,一阵清风抚来,将他爱人的气息冲散,绝了其他Alpha受它蛊惑的可能,这着实令他妒火中烧。

“很好。”他满意地笑了笑,不但是他的大脑完全清醒了,在座的各位似乎也重新回到了绅士状态。

“我为刚才的小插曲道歉,先生们。我的新助手看来并不是他口中的Beta,而是Omega。可惜他工作能力……”他笑道,“……以及其他方面都很强……否则出了这件事,我肯定得将他提溜到门外了。”

其他Alpha意料之内地为他的玩笑话笑了起来。

他向那位部长示意,让他从刚才被意外打断的地方继续讲下去。

然而,他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却很不好过。

知道他的Omega在等着自己,想象着他或许正裹在被单里辗转反侧,大汗淋漓、泪眼婆娑,这让他焦躁难耐。他意识到这个想象让自己的身体重新起了反应,还更强烈了,他屏住了呼吸,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仍然嗅得出盖勒特的气息。

阿不思咬紧了后槽牙,尽力保持放松,试图不着痕迹地稍微加快会议进度,这样他的Omega就不必等候太久了。

阿不思左右为难,他一方面想要立即跳起来,转身就走……另一方面他知道他不能,不能就因为一个进入热潮期的助手罢会,况且他对外宣称是Alpha的合作伙伴还在照顾他,这完全没有说服力。若是他没了助手就不开会了,那他还有什么形象可言?

于是他继续正襟危坐,相信弗莱明的忠心,试图让自己保持振作。他深呼吸,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会议上,然后打断了开始偏题的部长。

他心急地点出,若是他们今天还想离开这间屋子的话,最好快点进入到下个议程。

在座的纷纷点头。很好,他或许可以飞快地搞定手头的事了。

*

盖勒特几乎辨认不出去他们寝室的路。他永远不会说出口,但他确实庆幸阿不思的Beta助手能把他送去安全的地方。

但当弗莱明跟着他进了屋子,还多此一举地问他有什么可以为他做的,他释然的感觉便烟消云散了。

盖勒特向他投去一道冰冷的目光。

“出去!”他低吼道。

作为一个向来顺从的助手,弗莱明没有耽搁,立即离开了套房。

盖勒特终于可以顺畅呼吸了,可以放下强撑至此的伪装。

他用颤抖的双手解开自己的礼服外套,他感觉灼热难耐。

凉风只能给他带来一丝轻微的纾解。

他现在身处的房间满是阿不思的气息,这让他并不好受。

“操。”他骂道,为自己而生气。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他明明一直在吃抑制剂!这绝对不该发生的!

但他身体的各种迹象都说明事与愿违。出汗,高度敏感,信息素外溢,精神涣散……出水……

盖勒特咬紧了牙关,揉着自己的头发。

他必须想办法平静下来,若是不想因为体内的高热而失了神志,他必须让自己尽快冷却下来。

一时冲动下,他向浴室走去,边走边脱去了余下的衣物,占到了花洒下打开了冷水。

他在下面站了几分钟,希望这至少能延缓一下自己的情热,但却没有想要的效果。冰冷的水柱击打在皮肤上近乎疼痛,对他下体的欲望和围着阿不思转的念想却毫无纾解作用。

盖勒特喘息着关掉了水龙头,滑坐到冰凉的瓷砖地上。他意识到,自己确确实实是陷入热潮期了,既然阻止它的尝试已然失败,他的优先级便落到了另一处:阿不思。

他不是说,他会来的吗?他在哪儿呢?为什么他不在自己身边?

一个轻微的声音在他大脑深处响起,提醒他会议中的阿不思不能那么快抽身离开。这怎么做得到?但怎样做到并不是盖勒特考虑的问题!阿不思肯定知道自己需要他!

他带着绝望和渴念摸索着他们的心灵维系,他找到了,与阿不思联结起来,将他全部的渴求投注进对他的Alpha的呼唤中。

*

阿不思正在疯狂思考他该怎样才能有技巧地消失,他已经无法忍受对他的Omega的牵挂了。就在这时,他感到盖勒特的精神力抓住了他。不再那么考虑周全、小心翼翼,像他们以往的相处方式那样,而是更炽烈、迅猛、直白,承载着的情感和欲念,比画面和文字都要深刻百倍,如此暴力地席卷而过,让他心跳过速。

阿不思猛然立起,几乎要把自己的椅子颠翻,目光落在桌面上,却几乎什么也看不到。盖勒特送给他的讯息太过刺激,让他竭尽全力才压下了喘息。

阿不思的突然起立让屋内一片沉寂。

他头也不抬地紧张道:“尊敬的先生们,请继续开会,我……我必须要告个假,结束了请把会议记录交给我。”

他抬眼,看到他们脸上困惑的神情,逼自己露出一个微笑。

“请原谅。”他道,转过身,离开房间的步伐明显比他计划中的仓促得多。

门刚在身后关上,他就幻影移形了,他可等不及步行所需的那几分钟。

当阿不思在他们的卧室再次显形时,他几乎当场背过气去。盖勒特的气味在这里是如此得浓烈,再次剥夺了他的理智。阿不思的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咕哝,他感觉到自己在精神呼唤时便已抬头的欲望此刻已经硬到发痛了。

但他没能如愿在床上找到盖勒特。

对那散发着诱人气味的Omega的渴求搅得阿不思不安而烦躁,他追随着空气中的信息素来到浴室。

“盖勒特。”虽然他本想流露出担心,但却嗓音低沉。他跨着大步穿过浴室,一把打开淋浴房的门,盖勒特正跪坐在那儿。

毫不在意那儿的潮湿,阿不思在他身后同样跪了下来,舔舐着他后颈上的标记处。

“你在这儿做什么?”他耳语道,在目前的状况下尽了最大力量保持温柔。

盖勒特用一声浸润着欲望的啜泣回应了他。

他向后靠进阿不思的怀里,沉重地呼吸、低喘着。情热显然在折磨着他。

“等你。”他气息不稳地轻声道,仰起头,将脖颈送向阿不思。

阿不思为他的Omega如此动人的臣服姿态发出满意地哼哼。

“来吧,亲爱的。”他道,但却没有移动,而是用牙齿啮咬他的标记处,力道比以往更重了些,欲望让他难以自控。

“阿不思。”他听到盖勒特的呜咽。

他覆上阿不思在他周身胡乱摩挲的手。他的皮肤表面冰凉,但阿不思能感受到其下闷烧的欲火。

“到床上去,”他简短地命令道,盖勒特的气息触发的迷醉已经让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,“立刻。”

在阿不思彻底迷失自我、在淋浴间的地上就要了他之前,他努力振作精神,轻轻拉开一些距离,好将盖勒特抱起来。阿不思清楚知道,这个状态的Omega已经不能足够利索地自己站起来了,热潮期会让他们的身体自顾不暇,任何动作都是折磨。盖勒特剧烈的颤抖和喘息很能说明问题了。

于是,阿不思担起了全部的重量,在盖勒特对这个特殊待遇发出埋怨之前,便抱着他离开了浴室,大步穿过寝室,将盖勒特放到他们的双人床上。

他沉重地呼吸着——并非因为刚才的运动——向下注视着盖勒特。他解开了自己的领带。

他贪婪地注视着盖勒特分开了双腿,再次仰起头。

“阿不思。”他带着渴求啜泣道。

阿不思的喉间溢出饥渴的低吼。他作为Alpha的天性为Omega或多或少有意的诱惑而倾倒。

阿不思没有耽搁,他打了个响指,便一瞬间褪去了所有衣物,向床上的盖勒特沉下身去,直接挤进他邀请般大张着的腿间,紧贴在他的身上,完全覆盖住了他的Omega汗湿、发颤的身躯。

“放松些,Omega。”他温柔地抚慰道,感受到盖勒特的欲望依然在不断攀升。他舔舐过他的喉结,一只手探到盖勒特的膝下,引导它屈起一些。

随后,他摸向更深处,最终触及了盖勒特的入口。那儿的肌肉在他的抚触下收缩着,他感到那处不断渗出的液体。盖勒特的入口是如此柔软,满怀期许地张合着——只为了他。

阿不思收回手,舔尽指尖盖勒特的蜜汁,发出贪婪的低吼。他不能再等了,看样子盖勒特也同样等不及了。

为了给他以纾解,也为了顺遂自己的欲望,阿不思重新探向盖勒特的大腿,将屈起的那条腿抬起一些,便埋入了他的Omega体内。

他本想要进行地缓慢、小心一些,但盖勒特已经湿透了,毫无保留地打开着自己的身体,而阿不思也渴求更多,于是他只有继续激烈地冲刺,整根没入他的体内。

他在感受到那湿润的炽热时呻吟出声,那高热的内壁开始贪婪地吸吮摩挲着他,就像是在引诱他以最快速度成结,让盖勒特受孕一般。

“Alpha。”盖勒特呻吟道。他在他身下扭动着,双手紧抓着阿不思的肩膀,迫不及待般将阿不思压向自己。

“求你,求你,求你!”他急不可耐地呜咽着。他的欲求显然比为他的信息素沉醉的阿不思更加急迫。

阿不思从没要求盖勒特顺遂天性,这在其他Alpha看来或许是理所应当。盖勒特即使作为Omega也能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力量,对此阿不思甚为珍重,自是不会逼迫他做被圈禁的小媳妇——他俩都太过事业有成,以止步于此。

盖勒特为了能驾驭与他日日相处的Alpha下属,多年来一直在吃荷尔蒙药剂,已经完全不像个Omega了。阿不思对此也毫无不满,反而挺欣喜,一方面这让他们可以确认彼此间的吸引是切实存在的,即使没有自然性别角色的划分和信息素的作用。另一方面,这让盖勒特成了这世界上在他看来最最迷人的Omega。盖勒特是特别的,天造地设独此一人,阿不思即使天打雷劈也不会情愿让他变成任何别的什么样子——即使事实上他可以,仅仅因为盖勒特天性必须臣服于他。但这从不是阿不思想要的。

而现在,透过由他伴侣的发情带起的热潮,事情看起来自然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。盖勒特的举止也与以往全然不同,乖巧顺从、恳求乞怜。他的气息闻起来越来越浓烈了。他烫得仿佛要燃烧起来,好像什么都不可能缓解他的高热。阿不思很快便屈服于作为Alpha的天性,这是他在这段关系中从未强调过的,这让他觉得都要不认识自己了。

但这并不妨碍他伴着Omega越发恳切的啜泣声更深地撞入他的体内,更紧地固定住他,开始快速地冲刺——如他的Omega所愿。盖勒特在他身下颤抖着,绞紧了他的性器,这让战栗席卷而过,直达四肢百骸。

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,阿不思已经不习惯和热潮期的Omega做爱了,他感到自己比以往成结的速度要快了许多,它已经在盖勒特的入口处准备就绪了。

但这并没有阻止阿不思继续一次次侵入他的最深处。他知道,这是盖勒特需要的,也是他需要的。

*

当阿不思终于开始大开大合地撞入他的体内,盖勒特自觉眼前发白,一时间忘了呼吸。他早就忘了热潮期的性爱可以是多么刺激。他能感到阿不思硕大的勃起在他体内最深处,感受到它一次次冲撞上自己已经过于敏感的腺体。这不仅让他意识模糊,更是让他理智全失。盖勒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,那很快胀起的结随着每次插入牵扯着他的入口,更是雪上加霜。盖勒特难以承受地啜泣出声,短时间内受到的刺激太超过了,但同时,对于他深陷情欲的身体来说又远远不够。

阿不思顶弄得更加用力了。盖勒特失控地呻吟着,竭尽全力迎合他,那巨大的结一次次挤入他的体内。每一次挺入,他都觉得自己就要受不住了,觉得他任何一秒都可能被撕裂。但阿不思显然有分寸。当结终于固定住,盖勒特发出一声窒息的尖叫。当阿不思在他深处释放,他自己的高潮也终于冲刷过周身,让他陷于飘飘欲仙的极致快感里。他的胯部依然在颤动,内壁也依然绞紧了阿不思抽搐着、摩挲着他,就像是乞求他留下尽可能多的精子。与此同时,脉动着的结的位置正压在他过度刺激的腺体上,让他即使已经释放,却还是有大量液体从他半硬的性器前端不断渗出。

上身的一丝尖锐刺痛让他痛呼出声,阿不思又将牙埋进了他锁骨附近的肌肤,这回比他在淋浴间里感受到的更加强烈,那疼痛更增强了他的快感。当阿不思支起身子,那处的凉意告诉他,他流血了。但他毫不在意,恰恰相反,对方的啃咬、成结,还有与他交叠的身体反而更加强、加深了他们彼此的联结。

阿不思一定也感觉到了,他努力撑起身体——可能是为了不让盖勒特承受他的体重——精液依然在一波波地注入他的体内,阿不思发出满意的闷哼。

接下去的时间里,他们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,等待阿不思的结消退。

盖勒特发出满足地喟叹,阿不思的结在他体内的每一秒,都让情热的压迫感逐渐消解。这个间歇让他轻松了不少,即使它注定短暂,终于能够清醒地思考实在如同恩赐。

他感到阿不思的鼻尖蹭过他的脸颊,又是一个少见的举动,他们一般来说不会留下痕迹,以免泄露他们的关系。

而现在,盖勒特正需要这个。

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,亲爱的?”阿不思柔声问道。

阿不思的话把他逐渐清明的思想重新召回了现实,他将注意力转回他们目前的处境。

“我不知道,”他粗重地喘息着,又加上了一句挫败的“操!”,将脸藏进阿不思的颈窝。

“没事的,亲爱的,”阿不思安抚道,他用手捋过盖勒特的发丝,抚慰着他,“事情本可以变得更糟,至少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你带出来,没人起疑心。我会陪在你身边的。”

阿不思的话对他只是少许安慰,事情自然可能更糟糕,但对盖勒特来说已经够糟了,不是怕谁怀疑,而是他必须在肉体和精神上经历热潮期这件事。他作为Omega的天性会迫使他做他不愿做的事,他对此深恶痛绝。热潮总是伴随着失控,在那么多年免于受罪之后,现在的处境让他的情绪波动格外激烈。

然而,他还是逼自己点头回应阿不思的话,并没有透露内心的想法,只是用脸颊磨蹭着阿不思的脖颈。

*

盖勒特不再多言、封闭起内心后,阿不思沉默了。即使他们正经历着肉体上的结合,盖勒特依然有着如此强大的意志力,这令阿不思着实吃惊。这种情况下,别的Omega定会在荷尔蒙的迷醉作用下寻求与Alpha的亲近和联结,盖勒特却在与之抗争。

阿不思没有对他的选择多做评价,因为他知道,他不该往心里去,即使这点时常会伤到他。他们探讨过多次,盖勒特始终认为,他的Omega身份不会带来任何好处。成结后,阿不思自然想与对方亲近,但这个愿望却遭到他更强烈的拒绝,这点受伤的情绪阿不思很快会克服的。

他断然不会在这种情形下责备他的Omega,于是他什么也没说,静待结的消退,他退开一点距离,为了不让盖勒特因为阿不思体内寻求亲近的Alpha本能而感到压迫。

他们在几分钟后算是达到了“正常”状态,情绪冷静了一些,性器也不再肿胀,他从盖勒特体内撤了出来。

他捏住盖勒特的下巴,转向自己,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,然后试图坐起身来。

“我会把法巴留斯叫来,”他道,“还有几件事需要交代弗莱明。我去去就来。”

意料之外,盖勒特没有放开他,反而更紧地抓住了阿不思的肩膀,轻声道:“这些事不能等吗?”

阿不思温柔地松开对方的手,在盖勒特的手背上亲亲一啄。

“盖勒特,你可是一直在吃抑制剂压抑情热,”他耐心地提醒道,“我需要让治疗师来确认,你是否依然进入了热潮,况且……”他又亲了亲盖勒特的唇,但这回明显更温柔些,因为盖勒特为阿不思要留下他一个显得很是不安,“……我们可不能怀孕,亲爱的。我们需要药剂来弥补过去几分钟发生的事,并保证我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可以无风险地度过。”

盖勒特点点头,这些话有理有据,他也实在没什么可以反驳的。

“那你快些回来,拜托。”他请求道,少见得粘人,阿不思很不适应见到对方这般不安和脆弱的样子,若是除了盖勒特之外的什么人,这表现几乎可以说是……可爱了,但盖勒特可是被全世界都描述为“可怖”的。

他点头回应盖勒特的请求,站起身,拿起魔杖。他轻轻一挥,便为盖勒特套上了睡袍,又一挥,阿不思也打扮得体了,第三下让窗户打开,第四下为盖勒特盖上了被子。

“我会把他请来,”他道,“他肯定会愿意和你谈谈。”

言毕,阿不思便匆忙离开了卧室,走到客厅的壁炉前,撒入飞路粉后喊出了法巴留斯的住址。

治疗师惊讶地看向来人。“邓布利多先生?”

“我需要您跟我来一下,”阿不思道,他的口气不容拒绝,“立刻。”

阿不思为法巴留斯立即撂下手头的事心怀感激,他们一同匆忙地踏入火焰中。阿不思小心地退开了一些,等着治疗师从壁炉中步出,皱了皱鼻子,好似空气中有什么令人不适的气味,他看起来很是惊讶。

阿不思点点头。“他吃着抑制剂却还是发情了。”他解释道。请一位Beta作他的私人治疗师自是有他的理由。Beta既不会对盖勒特产生威胁,也不会诱惑到阿不思,此外,他们也对热潮期Omega的信息素免疫。

法巴留斯缓缓点头,向阿不思投去礼貌的目光。“可以允许我和他谈谈吗?”他恭敬道。不寻求Alpha的意见便与他的Omega交谈实在不恰当——更何况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。

阿不思点头。“我带您去见他。”他道,转头朝向那扇关着的门。

他走过去,打开门,与法巴留斯一同进入。

他们一走进房间,盖勒特便坐了起来。

一只枕头被他放在了一边,阿不思猜测,那可能是盖勒特在他的Alpha不在时用来搂着的,毕竟那儿有着阿不思的气味。

法巴留斯望向床上的盖勒特,又看向身侧的阿不思,像是在等候他的指示。阿不思走到床前,坐到盖勒特的身边,法巴留斯也走近了些——但始终保持着几米距离,他将手背在身后,保持着礼貌的微笑。

“格林德沃先生,您感觉如何?”他用治疗师对待熟悉的病人时惯用的语气问道。盖勒特使用抑制剂的事是和他商议过的,他清楚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药、计量多少。

盖勒特朝阿不思身边凑近了些,向法巴留斯投去冷漠的目光。

“我已经好多了。”他嘟囔道。

法巴留斯点头。“嗯……”他沉吟着,指了指角落里的扶手椅——距离足够远,不会令他俩不适,他问道,“可以吗?”

但却没有等待回复,便理所当然地坐到了扶手椅上,交叠起双腿。

“那请您描述一下吧。”他全神贯注地看着盖勒特发问道。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为他们工作,清楚知道为什么盖勒特一直吃抑制剂,他不会乐意让他的Alpha替他说话,于是法巴留斯特意坐了下来、保持距离,然后再与盖勒特直接对话。

“您进入了热潮期,最开始注意到迹象是什么时候?”

他拿出笔记本和一只羽毛笔,让二者飘在身侧,等着盖勒特的答复。

盖勒特沉默了一会儿。

“不好说,”他最后开口道,“昨晚我睡得不好,今天白天也很烦躁……真的意识到有什么不对,是会议开始之后。”

他直视着法巴留斯,像是要用目光刺穿他一般。

“会不会是抑制剂失效了?”他问道。

这个猜想让法巴留斯皱起了眉,然后他摇了摇头。“您是第一个经历这种事的,”他道,“排异反应时有发生,但那是会有明显的反馈的,就像过敏一样。但您已经多年服用抑制剂了,所以过敏可以排除。”

他将目光投向认真做着记录的羽毛笔。“昨晚您就已经感觉不适了吗?您会不会着凉了,或者吃坏了东西?或者被人施了什么恶咒?”

他这么说着的时候,又有了一个新想法。“您最近睡眠不好?”

阿不思注意到盖勒特对每个问题都摇头否认。

直到最后一个问题让他顿了顿。

“没错,”他直白道,“最近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了。”

“那我猜想,您近期都在规律服用助眠汤药?”法巴留斯专注地点着头道。

盖勒特皱起了眉头。“比较规律,没错。”他缓慢答道。

法巴留斯又点了点头,从笔记本上抬起头来,看向面前的两位。“我想,这就是罪魁祸首了,”他道,“现在的大部分助眠剂都含有颠茄的成分,这种成分对人无害……只可惜会抵消抑制剂的效用。它会在几天内让体内重新开始生产荷尔蒙,为即将到来的受孕做准备。”

这话让盖勒特看起来异常困惑。“副作用里可没有提……”

法巴留斯不悦地扯了扯嘴角。

“现代药剂的缺陷就在于,”他带着抱歉的微笑道,“研究成果都是基于健康、年轻的Alpha的,同样的药对Beta或者Omega产生怎样的作用少有研究。简单来说,人们懒得多管这种事。”他耸了耸肩,对这种状况他自己也十分不满。

“我可以为您准备一些不含颠茄成分的助眠剂,”他道,“这样,将来这种事就不会干扰到您的日程了。”

盖勒特把牙咬得吱吱响。

“现在还有办法终止发情吗?”他问道,“我接下去几天还有重要的安排,我不想错过的。”

法巴留斯缓缓摇头。“很不幸,没有办法,”他道,“我建议您即使在热潮期也继续服用抑制剂,这样能在这个循环结束、下一个开始之前,停止身体继续产生荷尔蒙。”

他冲盖勒特肩头难以掩藏的鲜红咬痕示意道:“我想,你们没有要孩子的打算。”

阿不思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,此刻为自己的失控感到一阵愧疚。虽然最开始是盖勒特需要的,但现在却导致对方必须承受怀孕的风险。

“没有,”他替盖勒特答道,“这只是……第一次,那……”

法巴留斯抬起一只手。“您不必解释。”他会意道。虽然他打断了阿不思,但阿不思并没有生气。

“但您需要一份避孕药剂,”他道,目光回到盖勒特身上。他站起来,将笔记本和羽毛笔收回包内道:“该药的另一个好处是,至少能帮您缩短热潮期,会比一般时长减短一些。但是会打乱您的荷尔蒙平衡……所以您必须要为接下去的斗争做好准备,”法巴留斯向门口走去。“我的库存里应该还有一份这种药,如果您愿意,我这会儿就去把它取来。”

盖勒特点头。“谢谢。”他道。

法巴留斯匆匆离开了卧室,向客厅的壁炉走去。盖勒特靠向阿不思,难得的乖顺,热潮让他明显更渴求与他的Alpha亲近了。

“听起来全是我的错。”他沮丧地嘟囔道。

阿不思安抚地摩挲着盖勒特的身侧,然后用手轻搔他的后颈。

“你又不知情,”他柔声道,“但现在我们学聪明了。很快一切就会过去了。”虽然他必须承认,他心里感到一丝可惜。

阿不思从没有刻意追求过哪个Omega,因为他一直都致力于站上世界之巅的目标。软弱的Omega只会是他的负担。但当他遇到了盖勒特,并随后意识到他是一个Omega,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了。阿不思对他一见钟情,但盖勒特和他的目标一致,与其他Omega全然不同,他并不想组建家庭、安定下来,或者别的什么……无聊的……人类做的事。

但阿不思心里有那么一部分——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——时而有这样期许过,希望他的Omega能依赖他,喜欢被保护、被宠溺。热潮期的盖勒特终于第一次接近了这个想象。

几分钟后,法巴留斯回到了卧室,阿不思便暂时搁下了这个幻想。

Beta慢慢走上前,在阿不思警惕的目光下接近他们,递给盖勒特一个长颈瓶——极为小心地避免碰到他,明智的决定。

“您最好马上服下,”他道,又撤回了一步。“刚服下时情热会增强,请您不必惊慌。这个药剂会截断身体原定的计划,可能一时有些激烈。”

他又望向二人。“我会把不含颠茄的助眠剂送来。在那之前,我建议您用一些效果较弱的家常药替代,像是缬草、薰衣草一类。”

盖勒特点点头。“谢谢。”他道。

法巴留斯点头回应。“请您好好休息,”他的话里带着一丝平时少有的友善,“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。”

“谢谢。”阿不思替盖勒特答道,感到自己作为Alpha的那面正因为法巴留斯对他的Omega的友善稍稍骚动。

但他还是勾起了一抹微笑。

“那就这样吧。”

法巴留斯低下头退后道:“好的,先生。”

阿不思警惕地看着他退出了屋子,听着他步入壁炉的声音。

他终于松了口气,他不是特别喜欢吃醋的类型,也许他该问治疗师讨一分药剂,让自己也对盖勒特的信息素免疫,这样他就不至于受兽性所制。这在一方面自然是可惜了……但另一方面又能帮助他保持头脑清醒。

但这些念想却在盖勒特的双臂圈住他的腰际时被抛到了脑后。

“你会留在我身边吗?”他的Omega格外不安地问道,热潮期让他异常脆弱。

阿不思转过身,将他搂进怀里,他已经打算好了取消所有既定的安排,至少是今天的。

“当然,亲爱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