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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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阿不思~
盖勒特断断续续地叙述着他的梦,而阿不思只是静静地听着。他从没做过这样的梦,在他最放肆的梦境里,他也没有想象过如此完美的可能性,但也可能,只是阿利安娜不愿意进入他的梦罢了。在他反应过来之前,一滴泪已经顺着眼角滑进了枕头里。他努力眨着眼,他明明是最没有资格自怜的那个。
随后,他们默契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盖勒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平稳的气息喷吐在他颈间,好像已经睡了过去。这对阿不思来说正合适,他还在努力调整呼吸,不想流露出自己的动摇。
但很快,他感到一双柔软的唇像是不经意地蹭过他的脖颈,令他身体一僵,然后又是一次,让一阵轻微的颤栗顺着他的脊梁淌下。盖勒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战栗,他哼出一声含混的鼻音,继续细致地吸吮着他颈侧的肌肤,然后一路向上,从下颚直奔嘴唇……
就在他们的唇即将相触前一秒,阿不思将他决绝地推远了一些。盖勒特疑惑地舔了舔唇,抬眼用不满的眼神看向阿不思,他原本苍白的肌肤在酒精的蒸腾下透着浅浅的粉色,带着酒气的吐息从他微分的唇间渗出。他看起来简直……阿不思吞咽了一下,逼迫自己避开目光。
他不能吻他,绝对不能吻他,他确定自己一旦吻上了,就又将陷落。
“不要做让你后悔的事,盖勒特,”他开口,既是劝谏对方也是警告自己,“你喝多了,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盖勒特的第二次尝试再次被阿不思推开,他崴着眉抗议道:“我没那么醉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盖勒特的唇间,又立即移开,他觉得自己像个可悲的、垂死挣扎的瘾君子。“我知道你醉酒的不同程度,”他摇摇头,“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’不适用于这一阶段。”
他的话让盖勒特笑了。“作风如此……儒雅,不亏是我的阿不思,”他嘲道,“别的人可就没你那么……谦让了。”阿不思浑身一滞,而他则松开了阿不思的怀抱,翻身仰躺到床上。
“有些人还可能,嗯,更偏爱我这种时候呢……”
只是一瞬的血液上涌,在阿不思回过神的时候,他已经翻身压在了盖勒特身上,揪着他的衣领,望入他放大的瞳孔中。他们的唇只有毫厘之距,温热的喘息叹入彼此口中。盖勒特的一只手穿入他的发丝,抵着他的后脑将他重重按向自己。他们同时在吻中叹出呻吟。
盖勒特在泄愤一般地拉扯他的头发,啃咬他的唇,然后又轻轻舔舐。他需要……他想要……哦,那种逐渐苏醒的贪婪几乎让他感觉窒息。身下人微微挺身,让他们的下体相触,即使隔着布料,那种犹如过电的刺激还是让阿不思在亲吻中低吟出声。
盖勒特的手钻入他俩之间,感受着阿不思难以掩饰的情动。他的另一只手抚过阿不思的胸膛,衬衣纽扣在他的接触下自行解开。
“等……”阿不思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断开亲吻,撑起自己的身体。他已经做得太过头了。
盖勒特勾起嘴角。“最后一次?”他问道,一只手游移过他自己的身体,让他的衣物依次消失,直到一丝不挂。他伸了个懒腰,调整躺姿,将他赤裸的身躯呈现在阿不思面前。
阿不思怔怔地点点头。“最后一次。”他一字一顿地说,就像上一次,和上上次……但他这一次是认真的,他需要这样想,为了与自己共存。
如此保证之后,阿不思埋头将亲吻印上盖勒特脖颈上熟悉的那处敏感点,他感到怀里的身躯一如预期地软化下来。他沿着锁骨一路向下,舌尖卷起他胸口挺立的凸起,然后重重吸吮——“哦……”呻吟从盖勒特喉间溢出,他弓起上身,将自己送入阿不思口中,急切地要求着更多。
盖勒特的手攀上他的后背,不满地揪住那处的布料,然后打了个响指让它消失。阿不思跪立起来,张望四周,他希望自己的衣物不会被这个醉汉传送到什么惹人非议的所在。
“耐心从来不是你的专长,是不是?”阿不思挑眉,然后伏到盖勒特耳侧,轻道,“作为惩罚,我打算……品尝你,”他满意地感到身下人全身一颤,他命令道“为我打开。”
他再次直起上身,目光从盖勒特鲜红的唇,游走到他挺立的乳尖,再到他粉嫩的阴茎 ,又沿着他的臀缝向下……盖勒特顺从地收起双腿,他的手探到身下,分开自己的臀瓣,向阿不思展示出他微微翕动的浅粉色入口。
阿不思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,然后在盖勒特将一个指节探入自己的后穴时重新开始狂跳。盖勒特的手指拉伸着自己的后穴,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吞吃入某个更大的东西。
几乎像被施了夺魂咒,阿不思俯下身,从盖勒特的大腿内侧吻至他微微抽动的性器,又在阴囊与穴口间敏感的肌肤处流连。他坏心眼地在那处轻轻吹气,听着盖勒特在上方发出难耐的呻吟。
终于,阿不思用手固定住他颤抖的双腿,埋头消失在盖勒特的腿间,正式亲吻上他的穴口,他的舌尖模仿着抽插的动作进出他的身体。盖勒特几乎是尖叫出声,他扭动着身体,像是要从灭顶的快感下逃脱,又像是在哀求着更多。
“等一下……啊……”盖勒特伸手去够阿不思的脑袋,“阿不思,停……”
但阿不思充耳不闻,继续用舌头操着他的小穴。盖勒特诱人的气息,他颤抖的双腿,甜蜜的呻吟都让他渴求更多。他一时觉得头重脚轻——这是一个陷阱,可能他才是喝醉的那个,沉醉于某种专为他调制的罪恶的毒药。
“停、停下……我快要……哦……”
盖勒特拉着他的头发逼他抬起头,阿不思对上他湿润的异色双眼时依然觉得头晕目眩。“我可不想……”他喘息道,“让你的‘最后一次’过早地结束了。”
阿不思倾身吻住他,让他品尝他自己的味道。“我要你进来,”盖勒特在他身下难耐地扭动着,“马上。”
直到此刻,阿不思才意识到自己的欲望已经膨胀到近乎疼痛了,他最后一次扫过身下为他打开的身躯,他的天使,他的恶魔,他的福音,和他的噩兆——他只是一个人而已,理应和千千万万人一样才对,为什么他们总是滑入这般境地,吸引回到彼此身边?
他深吸气,将自己的阴茎在盖勒特的穴口处磨蹭了几下后,便向那诱人的高热里挺入了几分。盖勒特急促地呼吸着,他呢喃了某个咒语,令他穴口的肌肉逐渐放松了下来,像是某种魅惑的花朵,绽放到足够容纳他性器的程度。
盖勒特的指甲紧掐着他的前臂,像是在向他控诉自己正在经受的摧残。无论盖勒特有过多少“训练”,他的后穴对阿不思来说还是过分紧致了一些,所幸润滑和摩擦力平衡得刚刚好,让他舒爽地闷哼出声。
阿不思没有马上动作,他等着盖勒特适应自己的尺寸。等他紧锁的眉头放松了一些,紧攥着他手臂的双手也松开了一分,阿不思才后撤了一些,然后再次挺身进入更深处。他能感到甬道内微微痉挛的软肉紧紧包裹着他,让温暖的波澜在他的小腹一层层堆叠,伴随着他每次缓慢而大力的挺动传遍周身。
盖勒特可能比过去更敏感了,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让他放下了一切抑制,总之,阿不思都没怎么动作就让他弓起身体,发出过分甜腻的鼻音。
这给阿不思探索他的敏感点增添了一些难度,因为他的甬道哪里都敏感到脆弱不堪,像是他无论顶弄上哪里,都让他难以承受地颤抖不已。阿不思将他的臀部抬高了一些,调整角度更深地撞入他的身体,让他的整个胯部猛地一弹。
“舒服吗?”阿不思问。
但盖勒特只是紧闭着双眼,将后脑压入枕头里,汗湿的发蜷铺散在枕头上,发出更高昂的哼哼声。
“告诉我……”阿不思倾身凑向身下像是已经被操得神魂颠倒的人,让自己进入得更深。只需一下、两下、三下精准而稳健的顶弄,盖勒特便达到了高潮,将浊液射满了自己的腹部和胸膛。
阿不思粗重地喘息着停下了动作,他用鼻尖轻拱着盖勒特的颈窝,试探性地开口:“……盖勒特?”他们都不年轻了,他并不打算伤到他。
但盖勒特却不这样想。“再来,”他扭动胯部,甚至挑衅般地有意收缩着后穴,“我受得起。”
阿不思不需要被告知第二次,毕竟他自己也是箭在弦上。他重启了浅浅的律动,有意避开了盖勒特的敏感点,以免增加他的不适感。但很快,盖勒特便重新开始发出勾人的哼鸣。
“看着我,”阿不思逐渐加快了速率,对身下紧闭着双眼的人请求道,“和我说说话。”
“我不能……”盖勒特吃力地笑了,“你把……那部分、哦、操出我的脑子了。”
但他还是在努力满足着阿不思的要求。“对……”他含混道,攀着阿不思的肩寻求支点,“就是、就是那里……哦!”他折起脖颈,再次忍无可忍地闭上眼,“用力。啊啊,我要……我就要……”
“又要到了?”阿不思用沙哑的嗓音问道。他伸手探向盖勒特的阴茎,沾着他射过一次的精液上下撸动了几下,然后便用拇指重重地抵上了他的马眼,将他牢牢地禁锢在自己手心。
“ngh… Nein!”盖勒特睁开双眼,近乎乞求地望入阿不思眼中,他能看到生理性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,垂直滑入他的鬓角,然后沾湿了枕套。
“一起。”阿不思开始了冲刺,盖勒特的脸上是一种深陷于快感中的空白神情,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胸口,他原本短促的呻吟化为了绵长的哼鸣,像是在为漫过周身的快感伴奏,又像是在无言中恳求着释放。
看着那般高傲而机敏的人专为自己一人露出这样脆弱的媚态,有一种绝无仅有的诱惑力。人人知道阿不思有甜食瘾,又有谁知道他真正的、深沉的、最为罪恶、最难摆脱的瘾是什么呢?
他在最后一刻不得不断开视线,扬起脖颈迎向高潮。他释放在盖勒特的最深处,让他又浑身弹动了一下。
他松开了禁锢着盖勒特阴茎的手,只需拇指在前端的几下爱抚,盖勒特便扭动着腰胯再次射了出来,极致的欢愉令他紧皱着眉头张大了嘴,虽然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。
阿不思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阵子,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,才羞愧难当地将自己拉回现实:想将这个人锁在与世隔绝的地方,关在某个玻璃罩内,不会再让他做任何阿不思不想他做的事,不会再有人被他所伤,也不会有任何人伤害到他,这个表情、这个姿态、这些声音只有他能看到听到,让他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——这些,都是阿不思不会做的事。
阿不思抽离他身体的时候,盖勒特又发出一声轻哼,但他看起来已经疲惫得陷入了沉眠。他轻柔地呼吸着,四肢酥软地拢在阿不思的脖颈和腰际。阿不思静静地和他一起躺了好一会儿,他用嘴唇扫过他的前额、鼻尖和嘴角,亲吻他新长出的胡渣和微颤的眼睫,像是即将失明的人最后一次将爱人的轮廓印上心口。
如果……只是如果,他们真的如盖勒特的梦中,是一对名正言顺的爱侣,他会在他身边熟睡到清晨,会用一个早安吻唤醒对方,会尝试为他调配一些缓解宿醉的药剂,会一起在床上吃早餐,会各自工作然后期待着晚间重聚。只可惜,这些只属于那个世界的他们。
于是,阿不思为自己倒数三、二、一,逼迫自己小心地撑起身体,钻出他的怀抱。他为他们清理一新,又将毯子盖回睡梦中的人身上。
这个世界的他必须尽快离开,像一只偷腥的猫,一名黑夜掩护下的逃犯,一个无家可归的浪荡子。在他反悔之前,在他尚且餍足之时,在他对这个人的渴望再次上涌之前,他必须离开,他必须……